第26章 一手好忽悠-《放倒十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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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思量片刻,楚江轻皱眉道:“作为一个女人,未免太奢侈,又未免太辛苦。”

    程浮大笑:“女人多了麻烦,男人多了更麻烦。收十一个兄弟入门,夫人乐中有苦,暂且苦中作乐吧。”

    细雨如丝,洋洋洒洒。天空雾蒙蒙,仿佛罩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灰色。

    细雨越下越密,灰色越来越重,楚江心中的疑问越发重了,终于状似无意地笑问道:“程公子对未东、夫人以及其他夫侍知晓多少?楚某入门最晚,若能蒙程公子指点,自当感激不尽。”彭古意曾说,程浮很可能是十夫中隐藏最深的那个。从这几日的观察,楚江认为彭古意很可能是对的。

    拍拍楚江肩膀,两人对饮一杯,程浮笑道:“程某一向不争气,没想到楚公子倒看得起在下。”

    楚江笑道:“程公子过谦。”

    醉眼朦胧,程浮似有了五六分酒意:“指点谈不上,程某不过早来几日,对一些事情略知罢了,若楚公子高兴听,在下没理由不分享。”

    楚江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程浮道:“要说秘密呢,未东这里还真有不少。比如,楚公子之前不是也注意到了,宁次跟夫人很像,而且这奶娃很黏夫人,要说不是夫人生的倒让人不信。”

    楚江迟疑道:“宁次与夫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宁次与夫人之事到此为止,程某只能提醒这么多。”程浮接过楚江的话,仰头灌下一杯酒,又道,“下面说说宁微与夫人。宁微与夫人相识已久,两人遇见时夫人还没有接任未东门主之位。按理说,他们郎有情妾有意,完全可以喜结良缘共度余生,只是两人之间好像出了点问题,导致产生误会,一步走错步步皆错,才有了今天的局面。”

    程浮继续道:“后来误会澄清,宁微悔恨万分,不顾宁府方面的阻拦,放弃身份与地位坚决入未东。”他瞥一眼楚江,又笑道,“其实呢,我倒是挺看好他们两人。虽然收了我们众兄弟,但我想你也清楚,夫人心里只有宁微一人。而宁微又喜欢夫人,两人冰释前嫌重归旧好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。”说到这里,程浮话语停住,醉眼迷离地笑望着楚江。

    楚江饮口酒,自然地笑笑:“程公子为何这般看在下?”

    程浮亦笑:“我的意思楚公子想必明白吧。”

    睫毛缓眨,楚江摇摇头:“不是很明白。”

    程浮笑道:“恕程某直言,在下希望楚公子能离夫人远点,最好寻个机会离开未东。这本来就是宁微与夫人小夫妻一时不和闹点矛盾,我想楚公子该不是那等趁虚而入的小人吧。”顿了顿,他忽而大笑,“何况夫人一不能相夫二不能教子,与贤妻良母压根不搭边,而且你若喜欢她,还要时刻警惕着她身边的其他男人,实在是件劳心劳力的事,辛苦得很。”

    微微皱眉,不得不承认程浮的话很有道理。默了片刻,楚江展眉,半玩笑半认真道:“相识这么久夫人和宁微都没能走在一起,或许他们没有缘分,或许他们并不适合呢?”

    一杯杯地喝不够尽兴,程浮索性弃了酒杯,拎起酒壶一口气灌下去。醉意□□分,他打着酒嗝笑道:“楚公子,说实话,十一个兄弟中恐怕你是最适合她的那个。来未东这么久,我从来没见她对着哪个男人哭过?凡事皆自己扛下,无论多辛苦,表面上还要装出无所谓模样,我曾以为她可能是未东门主做久了,所以总不肯向人示弱。现在才知道,她只是还没遇到那个想去并且能去依靠的人。”

    程浮拍上他的肩膀,醉醺醺道:“可是,楚公子,你来的时间不对,你来得太晚了。”他放下酒壶,伸出十指,于楚江面前晃了一个来回,道,“在你前面排了整整十个男人,宁微暂且不表。秦嫣长相与气质都是女人中拔尖的,无可挑剔,她对这些夫侍亦是尽心尽力,你又怎知其他人没有过动心或者一瞬动心呢?”

    眉目沉沉,缓缓将一杯酒饮尽,楚江默然不语。

    程浮笑道:“俗话说得好,男追女隔层山,女追男隔层纱。夫人最失误的地方在于她同时追几个男人,贪多嚼不烂嘛。如果她当初专心追一个,我敢保证,无论追哪一个,现在两人连孩子都生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望向水汽茫茫的天空,停了片晌,程浮又道:“楚公子对未东恐怕还不了解,作为江湖上最神秘的的门派,未东可是有不少的秘密。你看今日明明是立冬之时,若在他处该是北风凛冽,万物枯萎,而这里却是春风细雨,杨柳青青。你难道不感到奇怪吗?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未东四季长春外物不得侵入吗?你知道扭转天地正常变化未东人必须付出何种代价吗?”

    静水之下,潜藏暗流。楚江虽然神色淡淡,而心中却已起波澜。程浮的这些问题,他的确不知,因为他只是好奇未东神秘,并没有想着过多关注。他在乎的事情一向很少,对于无关于己之事,更是懒得寻根探底,只是这次……

    程浮仰头喝完最后一滴酒,叹道:“楚公子,你来得太晚了。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,也注定是没有结果的。须要退步抽身早,免得落个黯然神伤的结局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时沉默。唯有风声雨声,回旋往复,连绵不绝。

    细雨早已沾湿他们的衣衫。浸了水,平时轻软的衣服此刻亦湿重几分,失去往日的潇洒清逸,一如浸了沉沉思虑的心。

    颓然醉倒,程浮趴在石桌上迷糊糊地睡去,口中犹自轻哼着那首挽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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