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阮时之一直觉得,自己仿佛是个透明人。 从小到大,别人看见的,从来不是“他”,而是“护北大将军的儿子”。 哪怕他爹,也总被称作“护北大将军的丈夫”,但他爹对此安然若素。 不过,那是因为爹愿意。 而他并不愿意。 因为这身份带来的,是不一样的标准。 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标准。 身为护北大将军的儿子,不应该是个摔一跤就要哭的小哭包。 不能是个白白嫩嫩、体弱多病的小胖墩,怎么练都练不出腱子肉,反而多练一会儿就发烧晕倒。 不能是个修炼废材,那么多灵丹妙药、天材地宝灌进去,还是一直停留在尴尬的初境。 娘和爹从小不在身边,他被留在了长安。 北境苦寒,他不能跟着去。 负责教导他的,是娘麾下的退伍将士,出于对大将军的儿子负责的心,一个比一个铁面无私,严苛冷酷。 直到后来他真的因此一病不起,娘和爹才急急从北境赶回来照顾他。 那是他记忆中最为幸福的时光。 可惜十分短暂。 “娘,您就不能不走了吗……” 小小的阮时之,抱着娘的腿哽咽着,一边使劲憋着眼泪,一边把脸憋得通红。 可泪水终究夺眶而出。 他一眼瞥见旁边老校尉皱眉的样子,心头一跳,连忙把脸埋进娘的怀里。 娘却把他从怀里拽出来,替他擦干泪水,语气温柔却不容抗拒:“时之,娘不是你一个人的娘,还是唐国的护北大将军。” “你要懂事。” 这一句说得很重。 阮时之心里更委屈,抽抽噎噎地问:“那我能不能……跟你们去北境?” 爹走过来,摸了摸他的头,带着一抹笑:“北境不适合你。你去了,很快就会疯掉。你想当个小疯子吗?” 阮时之一愣,猛地摇头,眼泪鼻涕甩得到处都是。 娘咧嘴一笑,粗鲁地替他擦了擦,拍拍他的肩膀道:“等你长大,有了力量,就来北境找我吧。” 娘是这么说的。 而他,也始终记着这句话。 自那以后,老兵们果然不再严加管教,几乎任他自由发展。 他喜欢什么,便做什么。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,还是真的天生资质有限,阮时之无论怎么努力,好像终究还是做不到娘所期望的那样。 他是如此平庸,毫无存在感。 黯淡得就像地沟里的老鼠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