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严正谦仍是背对着他,语气不耐:“我严正谦好歹也是叙州府的知府,户政民生皆归我管,叙州府未登记在簿的隐户本来就多,到时候少报一些灾民,将饿死的人说少一点,于我而言再轻松不过。” 顾云霁的眼神微眯,心中刚压下去的火气隐隐有升腾起来的迹象,沉声道:“严大人,你未免太狂妄了,你就算是知府,你也做不到一手遮天。叙州府之上还有四川布政司,布政司之上还有中央,以及陛下派来督理四川政务的巡抚,你以为你能滴水不漏地瞒过他们?” 严正谦转过身来,讥笑道:“顾大人此前没当过地方官,怕是不知道地方官的权力有多大吧?上官那边,布政司早就被我打点好了,布政使大人只会向着我,巡抚是中央派来的,又不会常驻四川,打个转儿就回去了,才没那闲工夫打听叙州府到底死了多少人。” “至于百姓这边,同知陈循洲出身的陈氏家族在本地势力颇大,我们有共同的利益,只要陈家发了话,就不会有人不长眼地要把这种事情往上面捅,瞒得滴水不漏,岂不是轻轻松松?” 看着严正谦那张狂妄嚣张的脸,顾云霁皮笑肉不笑道:“对上讨好,对下镇压,严大人对上对下都有法子,还真是考虑得周全。但你有没有想过中间——特别是叙州府衙内部的官员呢?” 严正谦不明所以:“你什么意思?” 顾云霁笑了笑,直勾勾地盯着他:“你打点得了上官,说得动陈循洲,但你买通得了我吗?” 严正谦笑容一滞,表情僵在脸上。 虽是有说大话的成分,可这到底是诛心之论,是狂妄之言,别人面前说说没什么,但他千不该、万不该在顾云霁面前说出来——这位可是翻起脸来不认人的主儿,上头有人罩着,但凡捏了把柄在他手里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出来。 严正谦这话一说出来,顾云霁今后怕是要盯上他,他再想做小动作就没那么容易了。 望着严正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,顾云霁目光一冷,寒声道:“我顾云霁是叙州府的通判,身负监察本府官员之责,你严正谦亦在我监察范围之内。届时你若敢瞒报,我就敢一封折子递到御前,一条一条陈述你的罪状!” 严正谦正后悔着疏忽失言,见顾云霁竟敢如此威胁警告自己,心里头方寸大乱,一时间又是生气又是不敢相信,破罐子破摔地叫道: “告我?!顾云霁,你以为你了不起吗?有个刑部尚书的堂叔就可以为所欲为?有本事你就告,你告!你不告我看不起你!” “不就是一甲探花郎吗,不就是有个好出身吗,我当年要是能拜内阁首辅为师,一定能考个状元回来,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?!老子当初要是一甲进士,用得着年近半百还窝在这山旮旯里,苦苦熬上九年?” 第(2/3)页